在今年两会期间,首钢集团董事长朱继民相对比较低调。面对媒体提问,往往是匆匆几句话就带过。
已在河北曹妃甸安家的首钢,正承受转型之痛。除了面临行业共同的挑战,首钢还面临搬迁的巨大压力。
3月10日,朱继民接受了本报记者专访,感叹“首钢不容易”。首钢的“不容易”在于,首钢力图在“三皇、五帝、十八罗汉”的中国钢铁业格局中,力保“五帝”之位。
空前的压力
《21世纪》:普遍认为,去年是钢铁业最艰难的一年,首钢面临哪些压力?
朱继民:去年是钢铁行业进入新世纪以来最困难的一年,首钢当然也不例外,首钢的经营形势与整个行业的大趋势是一致的。
但首钢与别的企业有一点不同,就是首钢除了经受了金融危机冲击,还承担了搬迁调整的压力,首钢在北京的老厂区已经减产了一半,而同时新的钢铁产能还没有全部投产。对首钢来说,压力是空前的。
《21世纪》:目前,首钢搬迁进度如何?
朱继民:北京的产能还剩下一半。从原来的800万吨到现在的400万吨,这意味着,原来的劳动效率,包括各种费用,都成倍增加了。
目前,首钢新投产的项目,有一个建设和试运行的过程,不能马上产生效益。
《21世纪》:首钢搬迁后,产品类型也由长材转为板材,搬迁对首钢来说,是不是也承担产业升级的任务?
朱继民:是的。首钢搬迁,绝不是简单的搬迁,整个产业布局、产品结构、市场定位、工艺流程、企业组织等,都统一进行了重大调整,这种调整实际上就是一种产业升级换代,集中了国内外的先进生产经验。
你也去过曹妃甸,看过我们的高炉。我们所有新建项目,都有装备先进、遵循循环经济、产品高端等特点。目前,首钢已经实现了汽车板和家电板材的批量供应。
《21世纪》:搬迁过程中,职工安置是一个大问题,首钢如何解决这个问题?
朱继民:安置的方式有四种。第一种是最大的一块,是向新建成的钢厂输送大概6000人;二是首钢在北京新产业开发方面,初步计划吸纳5000人左右;三是根据职工的意愿,愿意走向社会就业的,首钢积极鼓励;四是对于符合退休年龄或接近退休年龄的人员,采取自愿的原则,实行提前内退、提前退休等方式。
重组条件
《21世纪》:兼并重组一直是钢铁业的重点和难点,首钢在跨地区重组上取得了一些成果,在重组过程中,首钢克服了哪些困难?
朱继民:钢铁行业的重组还存在很多限制,一是体制的限制,而是企业之间的限制。其中,地方政府观念的相互融合也是一个大问题。另一个,我们在重组过程中,国家相关政策不太透明。
虽然首钢进行了一些兼并重组,但我感觉真正的兼并重组还需要创造进一步的条件。
《21世纪》:首钢目前在重组通钢,为什么会想到重组通钢?目前有何进展?
朱继民:首钢重组通钢,获得了通钢职工和管理层的一致同意。我们也是本着做强钢铁主业、符合首钢产品结构和发展战略的原则来收购通钢。目前正在顺利推进,预计重组结果不会等太长。
《21世纪》:有消息说,首钢曹妃甸京唐公司尚未盈利?
朱继民:去年,曹妃甸项目已投产一部分。但目前尚不能下“不盈利”的结论,因为只投产一部分,没有构成系统的投产能力。
另外,从曹妃甸项目的运营指标来看,肯定优于内地企业,优于装备中下游水平的企业。
钢企新机遇
《21世纪》:产业结构调整是本届两会的关键词,就钢铁业来说,如何进行产业结构调整?
朱继民:国家的产业结构是相互依赖的,单靠一个产业的标准带动不了整个国家产业机构的调整,必须全局考虑。
比如钢铁行业,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搞搞高端材料,但国家没有明确这个标准,这样才能推动钢铁工业产品的升级。如果国家定位的产品标准本身就不高,那么企业生产的高标准的产品市场就不能用。
所以我建议,国家应该在所有材料上都进行新的标准升级,这样才能带动国家整个工业进步。
《21世纪》:提到结构调整,业内有这样一个观点,认为我国钢铁业不仅存在低水平重复建设,也存在高端产品的重复建设,比如说首钢目前要上马的汽车板硅钢,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?
朱继民:汽车板硅钢不能称之为同质化竞争。我认为,虽然是同质化竞争,但质量的稳定性、品牌、影响力、对客户服务的能力,再加上供应链体系的能力,这些都是我们竞争的要素,所以从一个单一的产品来说,并不能说明企业的竞争力处在一种什么水平。
《21世纪》:结构调整也包括产业布局调整。明年是“十二五”的第一年,钢铁业沿海、沿江布局战略将继续获得重视,你怎么看待这一战略调整?
朱继民:由于种种历史原因,中国钢铁企业布局分散,大多是内地分开布局,而这种布局影响了物流成本,也影响了当前结构调整的速度。
我们应进一步规划好钢铁产业布局,建设一批沿海型钢企,通过等量淘汰等方式引导钢铁业结构调整。